在大结局之前,傻挑死在了日本鬼子的屠刀之下。愤怒的铁头像是发了疯一样,不顾大脚的阻拦,当场扬言要找小鬼子报仇。
在傻挑惨死后,封铁头一度情绪崩溃、满腔怒火。当时,悲愤的铁头说了这样一段铿锵有力、掷地有声的话。
“傻挑虽傻,但她是坷垃的亲娘啊,她对俺有情有义,就这么被小鬼子害死了,这仇不报,俺誓不为人。”
杀害手无寸铁的傻挑,小鬼子的做法人神共愤。因此,铁头的愤怒也在情理之中。但是,一旦代入封铁头的视角,整件事情就会变得耐人寻味。
按照封铁头此前的说法,自己做人堂堂正正,做事清清白白,傻挑意外怀孕、肚子被他搞大,这完全是子虚乌有。所以,无论面对傻挑家人,还是初恋女友银子,铁头总是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纯属遭人陷害、替人背锅。
因此,在傻挑父母把她留在铁头家之后,铁头对于傻挑怀孕的事情矢口否认,当场就要把傻挑打发回家。
铁头是个遇事冲动、脾气火爆的人。他生平最恨别人冤枉他、欺负他。以他的性格,遭人诬陷、替人受难,他必定火冒三丈、一点就炸。
只是,傻挑本就有智力缺陷,而男女之间是否发生过关系,根本就无法自证清白。在没有DNA技术加持的年代,纵然铁头对于傻挑肚子里的孩子不认,但他依然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。
于是,傻挑与坷垃母子就这样在封家住了下来,成了铁头家的一员。按照封铁头的人设,莫名其妙地被傻子诬陷、凭空多出个儿子,他只会越看这对母女越烦。毕竟,他所有的悲剧,正是傻挑胡乱攀扯,这才让铁头失去了银子,成为了笑柄。
然而,令人称奇的是,在傻挑被杀后,铁头却表现得十分愤怒。如果不是大脚拦着,他当场就要跟鬼子刺刀见红、一举生死。
当初,年轻气盛的铁头带领村民们建农会、搞永佃,农会成员几十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地主宁学祥家。结果,无论是普通的会员还是领导人铁头主任,刚到宁学祥家门前就未战先怯、心里认怂了。
如今,在杀人不眨眼的小鬼子面前,中年农夫封铁头为啥就雄起了呢?毕竟,按照他的理解,傻挑才是他遭遇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。
对此,封铁头自己说的很清楚,“傻挑虽傻,但她是坷垃的亲娘啊,她对俺有情有义。”
铁头说,傻挑对他有情有义。但是,醋打哪儿酸、盐打哪儿咸,终究要有前因后果、来龙去脉。按照铁头的说法,明明是傻挑诬陷了自己,两人之间哪里来的情和义呢?
答案很简单,坷垃是铁头的儿子,这是铁头与傻挑之间剪不断、理还乱的纠缠。
在傻挑怀孕后,她的嘴里反复说着“铁头疏小辫”这句话。因此,她的家人才认定肚子里的孩子是铁头的。
但是,对于傻挑的指认,铁头却死活不肯承认。他的反应,像极了遭人冤枉、替人背锅的感觉。乍一看,铁头的反应似乎可以印证,他和傻挑之间并未发生过关系。
在傻挑生孩子的当天,铁头家的院子里摆满了村民们送来的地瓜干、玉米面、衣服等五花八门的贺礼。对于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,铁头娘瞬间明白了送礼人的用意。
当时,铁头娘是这样说的,“完了,傻挑送不走了,这是做了坏事的人,他们不想认了,送了点东西,就想把事给平了。”
铁头娘一把年纪、见过世面,一眼就看穿了真相。原来,在天牛庙村曾经性侵过傻挑的人不在少数。每一个送礼人,都曾与傻挑发生过关系。
傻挑人长得年轻,又有几分姿色,恰恰还是傻子,这无疑会成为全村色狼们眼中的猎物。半个村子的男人都曾侵犯过傻挑,因此他们才会在坷垃出生后,或是出于愧疚,或是做贼心虚,主动送上补品和贺礼。
故事讲到这里,我们才会明白,在傻挑怀孕、被送上门之后,铁头为什么会破防。
在剧中,傻挑虽然经常疯疯癫癫、神志不清,但是只有听到两句话,她就能安静下来,一句是“吃馍”,另一句是“铁头疏小辫”。对于傻挑而言,前者是物资诱惑,后者是精神享受。
在众多与傻挑发生过关系的村民中,大多数人都是以吃馒头的名义引诱傻挑献身,但铁头却是以梳小辫的方式骗傻挑上床。
在剧中,傻挑第一次出现是绣绣晕倒在了天牛旁。当时,傻挑发现了倒在雪地里的绣绣,慌慌张张地找到铁头。此时的傻挑,看到铁头时,嘴里就曾碎碎念道,“铁头梳小辫”。从傻挑生子的时间来推算,她受孕的日子正是前一年的秋冬之际。因此,傻挑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铁头的。
在傻挑怀孕之后,铁头之所以会气急败坏、抵死不认,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委屈。按照铁头的理解,既然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一大半都和傻挑发生过关系,凭什么认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我的?!
毕竟,傻挑的男人,又不止自己一个。铁头不愿当冤大头,死活不愿收留怀孕的傻挑。
但是,在坷垃出生后,铁头与傻挑母子的关系却出现了改善。他渐渐地接受了傻挑,也认下了坷垃这个儿子。铁头的转变,正是由于他发现坷垃是自己的亲生儿子。
还记得傻挑刚刚曝出怀孕时,铁头曾经想过要脚底抹油、一走了之。大脚当时曾劝他留下来,“你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斜,傻挑在你家,你也别怕,好吃好待她,等孩子生出来,像谁就谁的种,这还错得了?!”
正是这段话,最终说服了铁头,让他决定留下来,静候傻挑把孩子生下来。
大脚的这句话,不是随口一说,而是细节的铺垫和暗示。在坷垃出生后,铁头妈曾经说过一句话,“这孩子跟俺家铁头小的时候,还真有点像嘞。”
铁头妈的话,侧面印证了大脚的推断——坷垃就是铁头的亲生儿子。所以,在此后的日子里,铁头才会放下了对傻挑母子的成见,渐渐地接纳了娘俩。
傻挑,人傻命苦;铁头,咎由自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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