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利剑玫瑰》中,杨彩云是个身如浮萍、命比黄连的悲情人物。
二十年前,十六岁的少女杨彩云在林山的一处农贸市场前被拐走。二十年后,当警方上门解救时,她已经是个憔悴不堪、遍体鳞伤的中年人。
对于杨彩云而言,命运似乎从来不曾有过些许的善意,二十年间,她被人拐卖了三次,最终在一个名叫黄家沟的山村落脚。
二十年来,她也曾不惜代价、奋力抗争,但最终却无一例外地全部失败。最终,她放弃了挣扎、选择了认命。
不过,和彻底死心的杨彩云不同,打拐办的老尹始终是不抛弃、不放弃。这是他进入打拐队伍后经历的第一起案子。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,老尹从未放弃过对杨彩云的寻找。终于,在2009年的秋天,他找到了杨彩云,把她带回了阔别半生的林山。
直到杨彩云被解救,我们才终于明白,在这二十年炼狱般的岁月里,她都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日子。
二十年来,杨彩云像是一件物品一样被买来买去。人贩子黄川以1000多元的价格把她卖给了张仲理;张仲理无法驯服杨彩云,半个月后转手把她作价800元卖给了同乡许腾龙;杨彩云与许腾龙生活了十一年,被许腾龙以2万元的价格卖给了梁伟。
在杨彩云血泪般的经历中,我们看到的是她在张家村的抗争,在黄家沟的被虐,唯独中间的十一年里,她经历了什么,我们无从得知。
事实上,在杨彩云三次被卖的经历中,她并没有安于现状、彻底认怂,她不止一次产生过逃跑的念头。
在张仲理的家里,她油盐不进、宁死不从,不惜以绝食的方式来抵死抗争;在与梁伟结为夫妻之后,她一定也曾有过逃离的念头,只是她慑于梁伟的暴力、屈从于对方的淫威,这才无法逃出黄家沟的山坳。
事实上,在杨彩云被拐的二十年中,自我拯救、逃出生天的最好机会,就是在许腾龙身边的十一年。
许腾龙曾经说过,“我当时真的是想跟她生儿育女、好好过日子的,结果呢,屁都不生,跟石头一样。”
窝囊的张仲理玩囚禁,暴力的梁伟是家暴男,和这两人不同,许腾龙是个走街串巷、巧舌如簧的生意人。他不玩捆绑、不信奉暴力,因此,杨彩云必然有大把逃脱的机会。
你可能会说,许腾龙这样的人,油嘴滑舌、浑身心眼,他的话未必可信。但是,从杨彩云与梁伟结识的过程,就能看出许腾龙所言非虚。
按照许腾龙的说法,梁伟本来是他生意上的客户,谁料他与杨彩云眉来眼去、勾搭成奸。由于杨彩云出轨,他这才把她卖给梁伟、成全两人。
许腾龙的话,并非是他的自我美化。当地警方在调查杨彩云时曾说过,她在跟梁伟结婚之前就已经怀孕了;杨彩云自己也曾说过,她与梁伟是自由恋爱。
三方的话交叉印证,我们可以推测出杨彩云在许家的处境。在被许腾龙买走的十多年里,杨彩云的生活过得不错,也没有被严加看管、限制自由。
否则,以她敏感的身份,许腾龙必然不会让她接触自己的客户梁伟。
那么,问题来了,在许家的日子里,杨彩云为什么就没有逃跑呢?答案很简单,一切都是杨彩云的虚荣心在作祟。
杨彩云生在山村里,家庭条件一般,从小就没有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。在被人贩子卖给张仲理后,她也曾绝食明志、以命相逼。但是,当张仲理把她转卖给许腾龙之后,她却安于现状、不再反抗。
在杨彩云经历的三个男人中,许腾龙家的物质条件最好。他早在八十年代开始下海做生意,家里住着三层小洋楼。就像警方说的那样,“许腾龙挺会做买卖的,肯吃苦,走街串巷地卖货,挣了不少钱。”
在杨彩云被卖的那年,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,一没有阅历见识、二不曾享受生活。嫁给许腾龙之后,她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改善,消费主义、享乐观念必然会占据她的大脑。
杨彩云吃惯了糙米,到了许家之后吃上了细糠,她自然就产生了既来之、则安之的想法。
只是,许腾龙这样的男人,手里有钱、巧言善辩,身边必定不缺少女人。久而久之,寂寞空虚冷的杨彩云,就与梁伟暗中搅和到了一起。
换作一般的男人,后院起火、老婆被睡,早就提着四十米大刀杀上门了。
但是,许腾龙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。杨彩云的劈腿,并没有让许腾龙火冒三丈、当场气炸,他不但不生气,反而当即点头、作价两万,把老婆转手就送给了梁伟,成全了这对野鸳鸯。
许腾龙的迷之操作,是因为他早已经心野了、玩腻了,他对杨彩云失去了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兴趣,所以这才戴着绿帽、喜当红娘,半卖半送地把杨彩云推向了梁伟。
只是,可怜杨彩云,她原以为梁伟是她的真爱,谁料到头来却是她的噩梦。在两人结婚生女之后,梁伟立刻露出了家暴男的真实面目,他一言不合挥拳头、二话不说就动手,直到此时,杨彩云才发现自己上错了床、下不了船。
通过嫁人改变命运,是女人最大的傻。
杨彩云,哀其不幸,恨其不争。